wheel of time.

迷宮一般的時間之輪,指向過去和未來的某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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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於是我成了一個心裡有很多祕密的人。」那天我在本子裡對自己這麼說。

05 January, 2006

《戰廢品》



我承認一開始,有些看輕了這小說。總是想,更多好的華文小說,是那些沒有英文版的,是那些福克納小說獎評審看不懂的。剛開始看著的時候,也還真的就在自己的輕忽裡想說,看吧,如此爾爾。
我也承認,其實我不喜歡哈金,也不喜歡余秋雨,也不喜歡他們所代表那個中國意象。他們太意識中國了。
《戰廢品》卻打開了我另一半的視野,描述著在台灣長大的我們,從未了解的另一段韓戰故事。即使其實我們知道的這一半韓戰也是那麼片斷。裕棻在 《現實不能忘記》裡說,台灣「什麼時候才能夠好好兒把一個歷史故事說清楚,不玩弄文字技巧或敘事文體呢?」我幾乎忘了寫實的魅力。
「我沒法兒把共產主義當成是宗教一樣的信仰,國民黨卻又天真安逸懦弱了點...」化身為「俞元」的小說家,雖然超脫得先知模樣了些,卻也寫出了當時戰俘營裡渴求第三勢力的窘迫與荒謬。冗長的戰事刻劃在幾個人物的磨難上,細節不斷堆疊,長篇小說的力量每每在最終的時候將我擊垮。我沈沒在《戰廢品》的寫實場景裡,為那些虛構人物的垂垂老已唏噓,那張編織嚴密的網讓我沈重不已。(還在唏噓的時候翻過書頁,作者手記的頭一句話就是,「這是一部虛構作品,所有主要人物都是虛構的。」簡直是「現實」與「建構」當面一拳襲來...)
我有個山上的朋友,爸爸的手臂上歪斜的刺著「反共抗俄」,大家都知道他是韓戰之後來台灣的,退伍之後做過清潔工、動物園的管理員,後來輾轉落腳在部落裡種水蜜桃。這是我最接近韓戰的真實意義。我忽然很想知道,在濟州島他經歷過多少次「甄別」,在每次只能二選一地選擇回中國或是去台灣的過程裡,心裡有多少掙扎。在中國,他還有家人吧。
我的二伯還在中國,因為父親隨國民黨部隊來台,下放勞改十五年,其他的兄弟已經失散。
我想,我曾經刻意的不想知道那些被父親拋在中國的故事。
「腦子裡邊,過去的事都糊成了一鍋粥。」最終擊倒我的竟是這樣的一句話。此刻,真想知道每日酒醉的父親,腦子裡那鍋粥的滋味。

posted by 背鰭 | 12:47 PM

2 Comments:

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我有慚愧感。
因為我不知道我離那種「說清楚,不玩弄文字技巧或敘事文體」的能力有多遙遠,好像遠到數計不出來的樣子。
如果背鰭知道了那鍋粥的滋味,請與我分享--我還蠻喜歡酒調味過的食物的。

5/1/06 2:40 PM  
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放著該寫的腳本不好好寫,這實在是幾日來正事不幹浪費時間的一個總結...
報應啊,只好三更半夜還在寫寫寫...
(哎呀,現在這個「寫寫寫」啊更是完全無關文字技巧或是敘事文體了...這才叫做報應...)

6/1/06 12:33 AM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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