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際漫遊

收到10月下旬的電信費帳單，十分驚人，應該要得到中華電信的永久VIP。看著驚人的通話費和日期，反覆挖掘我的記憶，不是有STD嗎我什麼時候用手機跟你講了這麼久的電話呢？
後來終於想起來了，在那個不是灰沙滿天就泥濘難行的Mongud。我的南印度屯墾區通行證還沒有核發，算起來應該是還卡在德里辦事處。（聽說上個月才發生沒有通行證的外國人被抓去關的事...）在Mongud這個地方，業績很好的印度警察局特別設在我們稱為「屯墾區downtown」的camp no.3，那裡有一、兩間雜貨店，一、兩個吃飯的地方，一攤菜攤，還有一間，可以打電話可以上網的cyber STD。於是，整日在downtown閒晃的印度警察對我們來說發揮了十足的威嚇力，若沒有大批喇嘛朋友掩護，完全不敢涉足camp no.3，整日待在Derpung Loserling（哲蚌寺羅色林學校）的宿舍和周圍步行十分鐘以內的範圍。（雖然連第一次見面的格西都說，這兩個看起來就是西藏人啊，警察問的時候說是在美國長大的、不會說藏文就好了...）
牛群、羊群和喇嘛，每天在我們的門前、窗外，按照日課時程慢慢走過來又慢慢走過去。時間多得發慌。那時候，在印度這個許多事物發源的國家裡一個半月多將近兩個月，我第一度開始覺得自己很接近「本質」這回事。聽著喇嘛們早晚持咒，每天極認真的做兩次瑜珈，讀一讀一個多月以來已經看了100次的地底三萬呎，照三餐去屋頂、黃土路上拍一拍可以做時序變化用的第十次日出日落，認真喝水，時間還是多出一大截。
於是，那天我用手機打電話給你。
經過以秒計算或以分計算的複雜單位與費率相乘、四捨五入之後，得到這張天價帳單。用我比較可以了解的方法，金額除以以分鐘計的通話時間，算出一分鐘99.25元，24分鐘，總共2382元。（這張帳單的總價當然不止於此，這還不算現在才知道並不能扣抵國際漫遊的定額月租費，和另外叫做「轉接國際漫遊費」的一個294元...）
現在，我格外想念Dharamsala打台灣一分鐘15盧比的STD國際電話亭了。（事物的本質也漸漸又很實際了起來...）離開Dharamsala的前一夜，拍下了這個夜裡還有光亮的角落。巴基斯坦大地震的前兩天。
漫遊在與國際通訊很不接軌的地方之後，這是今年跟這個莫名基督化了的世界一起過耶誕節時，得到的一份禮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