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heel of time.

迷宮一般的時間之輪,指向過去和未來的某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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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於是我成了一個心裡有很多祕密的人。」那天我在本子裡對自己這麼說。

26 May, 2006

熱帶醫學



加爾各答喧譁。
台北安靜有禮得使人感動。但是「熱帶傳染病」的疑慮繼續在台北的空氣中滋長。

上次去的時候,如許多旅者的說法,「印度的拉肚子,開始的時候總是輕微而使人沒有戒心」。是的,輕微,而次數漸漸增加(直到在Ludhianna真的躺在床上病了一場)。想來覺得不過如此,這次處之更加泰然。在Phuntsokling渡過了「連瘧蚊都嫌太熱」的兩週之後,渾然沒將拉肚子這事放在心上。離開前瘧疾老師說,天氣太熱了這次僥倖,我們遇到很少瘧蚊,機率沒那麼高,不過,小心登革熱啊,這裡都是埃及斑紋。「原來還有登革熱啊」,嗯,與致死率達10%的惡性瘧相較,在這裡果然是很不把登革熱放在眼裡。

入關前,疾管局發了一張警示黃單,「入境旅客新型流行性感冒自主健康管理通知單」,哎呀,還有禽流感哩。對,印度到處都是烏鴉。

然後就開始拉肚子了。
這次倒沒有那樣使人沒有戒心的輕微,一來就十分兇險,喝水也會拉,半天就開始有脫水感。接著,舜子開始發燒,輕微不超過38度,身體感覺「仙仙」。
「難道是...」瘧疾老師說,應該不是瘧疾,發病太快了,應該要小心傷寒。(傷寒嗎?我只是想到腸胃炎而已...)一日嚴格的稀飯管制之後,拉肚子趨緩;發燒的人燒了半天後在夜裡退燒。

瘧疾老師再度來電。
「燒了半天嗎?」對,燒了半天。不過不高,就38度。
「......這叫做低溫發燒。要注意啊,擔心是TB(肺結核)。」(驚!)
如果持續一個星期,這樣一點點燒、一點點退,就要去檢查,記得提醒醫生檢查TB。哎呀,空氣傳染是最難預防的,印度的TB那麼嚴重,人口又密集,你看他們的牛每天在旁邊走來走去,牛也是傳染TB的媒介啊,尤其我們上課的地方隔壁就是TB病房...
說得也是。這兩週每天都看著TB的阿尼把口罩當圍巾一樣圍在脖子上,在外面逛來逛去。

不過,低溫發燒的人說,回來覺得身體很熱,洗了個很冷的冷水澡,洗完頭重重的。其實也許只是感冒。「因為和加爾各答相比,台北顯得太冷了啊」,不適合洗冷水澡。

瘧疾,登革熱,禽流感,傷寒,TB。
腸胃炎,感冒。
熱帶傳染病疑雲繼續蔓延中。

posted by 背鰭 | 12:11 AM | 15 comments

13 May, 2006

記得幫我澆花



熱浪襲擊Orissa,據說今天42度。

軍綠長褲,卡其兩截褲,黑七分褲,白棉衣,灰麻衣,薄襯衫,短T,雨衣,襪子,underwears;洗髮精、沐浴乳、牙膏,牙刷,隱形眼鏡藥水,鏡框眼鏡,乳液,護唇膏,曬衣繩,木夾,洗衣精,鋼杯,餐具,球鞋,睡袋套;香茅油,防蚊液,維他命,頭痛藥,感冒藥,止瀉藥,美爾奎寧;轉接頭,相機,電池,充電器,手機,充電器,攝影機,充電器,電池,DV帶,麥克風,cannon線,鹿皮,拭鏡紙,手電筒;禮物,護照,機票,屯墾區通行證,計畫文件,Calcutta地圖,塗鴉簿,帕慕克《伊斯坦堡,一座城市的記憶》。

要出發了,明天。
記得幫我澆花啊。迷迭香、香茅草和茶樹,要澆到水從盆底流出來;山蘇、蔓綠絨、咖啡一週一次;仙人掌不用管他們。
貓給食如常。

posted by 背鰭 | 1:53 AM | 11 comments

10 May, 2006

副作用



13:35,服用抗瘧疾藥物Mefloquine一顆。

服用Mefloquine美爾奎寧注意事項:
對氯奎寧有抗藥性之地區建議服用,每週口服1顆(250mg),出發前1~2週開始吃,離開流行地區後 繼續吃4週。
對美爾奎寧(Mefloquine)過敏,癲癇,懷孕前3個月,體重小於5公斤的孩童以及情緒性疾病病史者禁用。一般性副作用為噁心、暈眩、嘔吐;次副作用為平衡感失調或喪失方向感,以及失眠、抽搐、精神失調、重度憂鬱、暴燥等情緒性疾病。飛機、火車駕駛及精密儀器操作者禁用。

於是,開始等待副作用發生。

也許是因為藥太大顆了,有點吞嚥困難,於是造成了輕微的疑似描述中的「反胃」感。不過,「等待」很快的就中斷了。由於近日忙亂,疏懶於倒垃圾,廉價咖啡的瓶瓶罐罐已經快要將廚房淹沒。垃圾車迫人的音樂響起時,七手八腳衝到樓下沒有人認識的角落,把垃圾處理掉。

藥可能還沒有融化,行動如常。

還需要一頂蚊帳,以及一些蔬菜,明天租約到期要與房東續約,似乎應該打掃一下,需要一瓶魔術靈之類的東西,決定去一趟家樂福。「可以開車嗎?」沒關係,萬一副作用開始了,就換人開回來吧。
在家樂福的電扶梯上,開始出現了一點,耳水不平衡的感覺。什麼叫「耳水不平衡的感覺」呢?也還不到頭暈眼花,有點像是隱形眼鏡左右眼戴錯了那樣的感覺;地平線有點浮動,其實就是忽然可以感覺到自己「正在調整平衡」。

算是嚐到了一點「副作用」的味道,不過,不像醫囑裡說的那麼駭人。並沒有忽然迷路。

愚蠢的在地下室玩了幾把電動投籃機,和打鱷魚頭。投籃機即使作弊也沒有投到200分,打鱷魚頭倒是輕易的破了記錄,顯然是個很少人玩的東西。
回來蹲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該帶的藥品:簡易傷口護理、感冒、頭痛、止瀉、當然還有接下來得要繼續吃七週的Mefloquine。天很暗,像是要下大雨了似的,不過卻凝在空氣裡沒有下下來。陽台上香茅的葉子,動也不動。
悶熱極了。
晚餐吃了珠蔥鮪魚拌麵和一大盆生菜沙拉,繼續關心了一下神祕的火車怪客案,幫你剪了頭髮,第二季「Runway Project」的第一集也播完了。

00:41,眼看,已經要夜了。副作用的最後可能,剩下失眠。

posted by 背鰭 | 12:43 AM | 13 comments

09 May, 2006

多美麗



不要再等待了 不要再浪費了
時光它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答答.....
像雨點撒落在那汪洋裡 啊 消失無蹤
我曾經聽見過一種色彩
很像大海 也很像天空
空中那一道彩虹 或許會很像
我心中的花園草叢
多美麗啊 那花開七彩繽紛的季節 多美麗啊
每當我開始要唱歌的時候
願你們都能像我一樣的快樂

詞/曲 王城 多美麗


盲人聽見色彩,聾子看見音符悠揚;氣味展現以鮮豔,溼黏,熱浪無聲。
在祕密的漩渦中心打轉,周遭透明。只沈重無以復加。

悶熱。卻準備要去更熱的地方。
瑣事未竟。

posted by 背鰭 | 12:39 AM | 0 comments

02 May, 2006

綠的海平線



《綠的海平線》

二戰末期,日本在台灣募集超過8000名少年志願兵,遠赴日本各地兵工廠,製造戰鬥飛機。他們說,去日本可以半工半讀、又可以習得一技之長,於是,許多13、14歲的少年,離開了台灣。有人逃學、偷了家長印鑑蓋了同意書,瞞著家人搭上了赴日的船,從此走上了截然的人生,「...我不知道,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爸爸...」他們說。
然而,日本畫下的「大東亞共榮圈」藍圖並沒有成真,局勢每況愈下,戰機急速消耗,少年工為著遠方不知名的戰爭,日以作夜的趕工。忽然的某一天,從宿舍到了工廠,卻發現不用再上工了,天皇宣佈投降。

戰爭結束了,對少年工來說,回家的路卻還很遠。

阿亮說的故事,每每使我驚奇。
一開始,從阿公的鋁鍋生意,追到了那些被拆解了的二戰飛機;然後又從飛機,找到了這群造飛機的人。戰爭裡沒有先知也鮮有智者,人們只踽踽地,循著通往毀滅的軌跡而去。他們口中說出來的過去,那麼樣的充滿荒謬。其實不是荒謬,是因為我們對時間裡的那個缺角,茫然無知。放映廳昏暗的光線裡,我看見那些頭髮斑白了的「少年工」,對著螢幕裡年輕的影像,搖頭流淚。「雲裡霧裡的無知之中依然閃映著光彩」。

「一切不曾發生,直到它被描述。」—Virginia Woolf。

這是關於「台灣少年工」的故事。

龐大的資料與歷史細節,深沈的流動,沈靜的照亮了歷史裡曾經的那道刻痕。這是一部既不暴力、也不逼迫你悲傷的紀錄片,很深的觸動了我心裡的一個角落。
燈暗,櫻花落下。我想起了那些,關於《戰廢品》裡的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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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sted by 背鰭 | 8:51 PM | 2 comments